九、
秋天会特别想要努力地吃东西。
这是从很早很早的祖先那里流传下来的本能。
因为惧怕将要到来的寒冷，所以努力在最后一个丰盛的季节里积攒对抗寒冷的力量。
“拓海，有的时候，我还挺喜欢你生气的样子。”
“干什么，突然说这样的话。”
“因为总是笑着的话不是很难过吗，好像不是因为开心才笑，只不过是决定自己要用这副表情过日子似的。”
牧蹲在家里每到秋天就开始大显身手的小小烤炉上，眯着眼睛播弄着已经开始滋滋冒气的越前蟹。
刨得薄薄的木鱼片被热气蒸得微微卷曲，四月樱花辨一般的诱人粉色。
一脸期待地眼巴巴望着烤炉的拓海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，扭过头对牧说，“那个，牧。”
“嗯？”
“你是不是说过夜月不是陌生人，还说我见过他？”
“嗯～～拓海还记得有一年我要你翻进晴明家的院子，去拔一只狐狸脑袋上的毛来做笔吗？”
“嗯，但那是只红色的小狐狸啊，火红火红的颜色，趴在土御门的桔梗花丛里睡觉。夜月不是雪狐吗。”
“那个时候，其实还有一只白色的小狐狸。”
“诶？没有！”
“我在屋顶上看见了，红色的那只肚皮下面露出一只白色的小爪子。”拓海的眼神这么多年来一直都不好。“害怕拓海是坏人所以那只红的把它藏起来了。”
秋天会落叶，冬天会下雪，寒风吹过然后春天到来，夏天热得喊着还是冬天比较好。
总有些岁月里面，会忽然想要和什么人就这样永远在一起。
后来的话也许会知道，没有谁是谁的一切。
也没有谁会和谁永远在一起。
但是，即使知道了这样的事，还是会希望和你就这样悄悄地一直往“永远”而去。
这是我对“世间”的任性。
“拓海，其实我也曾经养过一只的饕餮的。”顺便递过一个烤好了的蟹夹子。
“……诶？”
“嗯。就是那个时候。”
“那个时候你不是告诉我说那个健次郎是只狗吗？！”拓海忽然烫到了自己的嘴。
“呵呵～～偶尔懒得解释罢了。”心虚地笑笑。
“……以后可不要再养了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“光说‘知道了’不行！”
“呵呵～～嗯，不会再养了。”
“这还差不多。”
牧用眼角瞄了瞄身边这个得到满意的答复就像吃饱一样满足的人，又偷偷笑了一下。
“结界”这种东西，是因为“逃避”才存在的。
但是，能够营造“结界”一般的东西让自己可以任性地逃避一下的，不止是饕餮而已。
“我会保护你。”是拓海硬是把自己从那个结界里面拖出来的时候所说的话。
“那个夜月的同伴走了多久？”拓海口齿不清地嘀咕了一句。
“嘛，一个月了吧，按我们的时间算的话。”
十月十二，日晴。
荧惑入天市，辰在青龙。
七草始盛。
可迁居，忌祀。
宜远行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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